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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苑】费雯丽中文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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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艺术】
» 【有所思】女子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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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ch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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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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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女子肖像
有一些女子,正是这些女子,我一直渴望讲述,细细描画。用我最轻柔真挚的声音,用最绚丽的色彩,淋漓尽致,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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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0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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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
何如尊酒,日往烟萝。花覆茅檐,疏雨相过。
倒酒既尽,杖藜行歌。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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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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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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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5 21:28
卡密尔,才华横溢的卡密尔,富有勇气的卡密尔,不幸的卡密尔。
她出生在老式狭隘的外省资产阶级家庭,她是父亲的宠儿,母亲的羞耻和憎恨对象。她不顾世俗常规和偏见,只身到巴黎学习雕塑创作。她遇到那个著名的雕塑家,她爱上了他,但她得不到他,他不愿把他的爱情只交付于她。他影响并利用她。她的自尊在这种致命的感情中逐渐被撕得粉碎。她歇斯底里,她狂躁发泄,她深夜到他的寓所前大闹,对他破口大骂。她痛苦恐惧,她认为他一直在针对她,试图毁灭她。她后悔,我希望我从来不曾认识你,她对他说。她浓妆艳抹,言行怪异。那个男人知晓她的情况,他回避她。人们嘲笑躲开她,最后连她最心爱的弟弟也无法忍受她,将她送进了疯人院,一关就是三十年。
卡密尔,她在她生活的年代甚至之后的几十年一直都是个禁忌。人们避免提到她,淡化她和罗丹的关系,迫不得已提到她时就隐晦地称她为C小姐。
若干年后,在她的国家,有一部电影讲诉她的生平,由一个和她同样美丽然而不幸的女子演绎。罗丹的情人,我很喜欢这部电影,很不喜欢这个译名。陆陆续续有她的传记。其中有一部叫《为爱痴狂》,与同期出版的描写罗丹的那部《被情爱点燃》遥相呼应,似乎再次映证表明了那个道理:男人的天才和爱情给他们带来成功,而女人的天才和爱情只会毫不留情地毁灭她们。这部传记的名字比电影的似乎要好一些,但我同样不喜欢,这个名字并不属实,卡密尔或许是因爱疯狂,但并不痴迷。
一度沉入黑暗的卡密尔,如今她被人从阴暗的角落供入喧亮的神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她,膜拜她。她不再隐晦,她不再是一个可惧的疯女,她的名字开始熠熠闪光。我不知道倘若卡密尔在天有灵是否会疑惑这种变化。
矛盾的布兰奇,不合时宜的布兰奇,在嘈杂粗俗的环境里,她还无谓地保持自己的身份,她对根本不以为意的人展现她的教养,狂热抒发对诗歌艺术的热爱。她需要妹妹的家作为栖身之处,却对它嗤之以鼻。她跟斯坦利调情,又瞧不起他,结果自然让本不对她报好感的斯坦利更加仇视厌恶她。她出身没落的南方贵族家庭,她不忘过去的信条,她警示妹妹要不断求进步,就像艺术、诗歌、音乐……要不停地充实自己的内在,她又热衷那些廉价招摇的衣裙和玻璃的饰品,她不断地洗澡,试穿各种衣裙,摆弄着扇子,做作可笑地起舞 。她老了,她不肯正视自己的衰老,靠刻意的谎言和黯淡的灯光来掩饰自己。她渴望男人的爱慕和保护,然而她轻浮的行为和狼籍的声名断送了这一可能,她就假装她是世界的女王,男人们都上赶着追求她。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不要现实,我要魔幻!是的,魔幻!她说,我努力将魔幻给予人们。我歪曲事实,我没有告诉他们真实,我告诉他们真实应当是怎样的。如果这样也是有罪的话,就让我为此受到诅咒吧。她果真受到了诅咒,她疯了。
布兰奇,发疯的布兰奇,她的作者田纳西•威廉斯对她倾注了那么多的个人感情,维斯康蒂对他说,布兰奇就是你。她的故事在世界各地上演。有一个英国女子曾那么逼真的演绎了她。很多人谈论她。很多文章论述分析她。我经常想起她。
是的,我经常想起她。有时我很纳闷,布兰奇,这个衰老的女人,这个神经质的女人,这个只存在于戏剧和电影中的女人,她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同情她,甚至对她念念心心?因为我心爱的那个英国女子,还是因为我和费雯一样从她光亮如镜的形象中照到了自己的影子,抑或者因为我们远隔时空和现实,只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而和她一样,我们活着总不免依赖陌生人的好意?
不能确定。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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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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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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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5 21:10
太郎,次郎,他们是嫡亲的兄弟,他们都做过一国的霸主,他们有着同一个女人,枫。
枫,枫是一个极富心计的邪恶女子,我从未见过这么让人震撼的日本女人。
她原是一个诸侯的女儿,父兄皆被一文字秀虎所杀,自己却做了秀虎的儿媳,和《乱》中的另一个女子末的遭遇一样。与末不一样的是,她不肯平静顺从命运的安排,她奋力反抗,她要复仇,她怂恿丈夫太郎虐待失势的秀虎。太郎死后,她去诱惑杀死太郎的凶手——太郎的弟弟次郎,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她鼓动次郎杀死自己的正妻末。她运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挑动一文字政权内部的纷争。终于,三郎死了,秀虎也死了,一文字政权也要覆灭了,她在满城淋漓的鲜血中快意酣畅地死去。
枫,她形容美丽,为人毒辣,在那个满是男人的世界里真是出彩。她出场,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黑发平服梳着,脸孔雪白,穿着素淡的宽大和服,一副贤良贵妇的标准摸样,但她凌厉的表情告诉我们绝非如此。她去找次郎,宽大的衣袖一摆,优雅伏地,低眉顺眼地赔礼,但一转眼,她就手持利刃凶猛扑上去。她对一国的霸主次郎声嘶力竭,拿不到末夫人的头,我绝不见你。次郎爱她惧怕她,第一侍从铁说她是九条尾巴的妖狐,祸害国家,要杀她。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刃,她只笑着,不是愚蠢,我只是想亲眼看着这座充斥着我父兄之仇的城毁灭的情形!
枫,有人喜欢她,有人赞叹她,有人讨厌她。我理解她,但不怎么赞成她的做法,她是一种极致的邪恶,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枫,她的扮演者叫做原田美枝子,是我一无所知的一个日本演员。她的中文配音是廖菁,温婉娴雅的女子,亦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女子。
伊莎贝尔,或者说梅特伊侯爵夫人,是我念念不忘的另一个邪恶女子。在那个女性被束缚的年代,她不甘做被社会设定的角色,保持安静和只做被吩咐做的事。我知道我的出生是为了支配男人的欲望和为我自己复仇,她说。于是,她向道德学家请教如何显露自己,向哲学家学习思维,向小说家请教如何将事情抛掷一旁。她以不胜则亡为自己的做事原则。她成了炮制完美谎言的艺术家。她的情人背叛了她,她照样衣着光鲜出入社交界,和他谈笑晏晏,暗地里却抓紧机会找人勾引他的未婚妻作为报复。她蔑视爱情,深谙感情游戏规则和人性的弱点,唯一在意的同盟者瓦尔蒙爱上了她一向轻视的德•杜维尔夫人,她就利用他的虚荣心,不动声色三言两语将他们毁灭。虚荣心与幸福是不相容的,她一向知道。
格伦•克洛斯的梅特伊夫人一点都不美,可是让人着迷。这个女人,装饰完毕她会微仰着头颇为自得地注视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她淡淡微笑着说出阴鄙的报复计划如同谈论寻常事物一般。当塞西尔如她计划被侮辱,她慵懒地在躺椅里幸灾乐祸地微笑,但一下马车,那笑容就立即转化为安抚的无尽哀伤。她语音轻柔婉转地教唆瓦尔蒙如何摆脱他爱的那个恬淡贞洁的女子。当瓦尔蒙恼羞成怒要求她遵守诺言否则宣战时,她露出蒙娜丽莎一般魅惑的微笑,尔后突然变脸,重重说到,宣战。这个女人,偶尔,她也会略带悲伤地教诲她阴谋的对象,悔恨就像伤痛,你只能感受到一次。她也会在饶有兴味地听瓦尔蒙讲述他对杜维尔夫人的征服过程中,因蓦然洞悉他尚未发觉的真情而愣怔失神。当得到瓦尔蒙死去的消息时,她也难抑悲伤,痛哭失态发泄。她在剧院里,知道了真相的人们向她发出蔑视谴责的嘘声,她退场,依然不动声色却难免脚下的踉跄。最后,她慢慢擦去脸上掩盖的重重脂粉,流下泪水。但我想,她肯定是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假如一切重来,她必定也会选择如今的结局。
这样也好。或许,人若不能流芳百世,倒也不妨遗臭万年。男人如此,女子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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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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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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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克瑞斯坦•丹森。很久很久以前,我在非洲的艾尔冈山下有座农场……她说。但那不是故事的开始,她的故事的最初在丹麦。在丹麦,她认识一对兄弟,其中一个是她的情人,另一个是她的朋友。她的情人辜负了她,她的朋友为了利益和她缔结了婚约。现在她在行驶的列车上,非洲壮丽雄浑的景色尽入眼底,她满心希望能早点到达她的农场,抛弃以前所有的过往。
19世纪末的纽约,埃伦•奥兰斯卡坐在剧院的包厢里。逃离了给她带来重重枷锁的欧洲,重新回到儿时生长的地方,她说感到自由轻松。她饶有兴味地看着舞台上浓妆的歌者,全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小声嘘唏以及他们偶尔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
她在非洲,是以前向往的环境,可是生活却依然不是想象的样子。她的丈夫到处沾花惹草,长期游移在外,农场的事情千头万绪,繁杂不堪。当地对女性的举止也诸多限制。关于新生活,她还是失望厌倦了。
纽约,被称为新世界的纽约,他们自诩它代表一切美好的东西,自由,平等和关爱。其实上,它亦是一座装饰考究的牢笼。没有人愿意听真话,只需戴上面具假装。关于埃伦的流言蜚语像雷雨之前的阴云一般四处弥漫,她和丈夫的秘书传说中的同居,她平庸的名字,她现在违反常例的单独居住,她异于他人的着装,她大胆的举止。人人对她礼貌殷勤,人人排斥拒绝她。
我记得凯伦和丹尼斯的初遇,他叫停她乘坐的火车,托她把象牙交给他的朋友。后来他和朋友去拜访她,他送给她一支钢笔作为礼物,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再后来他们相爱了。他围在温暖的壁炉旁专注入迷的听她将故事,他带她去长风浩天的原野打猎、野餐、露营,他和她在盈澈的蓝天上驾机翱翔,成群的白鹭在下面翻飞,他们共同领略上帝眼中的世界……她的农庄,她的生活因他的到来而有了存在的意义,她在后来的回忆录里写道。但是幸福却是不能持久。
我不能确定凯伦和丹尼斯不能相守的具体原因。也许是各自生活方式的不同,他喜欢自由自在,而她却希望安定下来,各自又是坚守自己原则的人,他们的矛盾注定不可调和。也许,最终他们会彼此迁就,然而突然到来的死亡彻底断送了这一可能。上帝收回了丹尼斯•乔治•芬奇哈顿的灵魂,他曾带给人们欢悦,但他不属于人们,也不属于她。在他的葬礼上,她默然伫立,表现得异常平静,可是任谁都触摸得到她的悲伤,隐秘而又清晰的悲伤。
那个高贵温和的男子是纽约的另类。他理解她追求自由的做法。他支持她,他暗地里活动让人接受她。他和她洞悉并嘲笑人们礼貌客套下的漠然,他们交换彼此真实的想法。在这个繁华拥攘然而冰冷的的城市,她孤独的灵魂终于在与他擦肩时感受到了温暖。望着每天到来的黄色玫瑰,她灿烂微笑,慑人的光彩洋溢在她的发梢、眼睛、嘴角,玫瑰虽是匿名送来,但她知是他,必定是他。
大部分爱情的结果都不能尽如人意,尤其是被世俗规范所不容的爱情。迫于道德、舆论和亲情的压力,更由于两人良心的谴责,埃伦和纽伦不能跨越那道防线。在流言与私语的交错之间,她和他一次次相遇,又一次次错过。最后,他们在她回欧洲的告别晚宴上,阴谋离散他们的人们在周围不动声色地唱和,他说会马上去看她,她微笑回应,希望你能和梅一起来。可是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他们知道。
凯伦•克瑞斯坦•丹森,后来叫做艾萨克•丹森的那个女子,她独自离开了非洲,她开始写书,以前他希望她做的事情,她有了一个习惯,每天傍晚登楼望着非洲的方向远眺,她在怀念她的非洲,她的农庄,她的爱人。以前有一个人曾经不解的问她,你的农庄,你的瓷器,你的吉库尤人,你似乎擅长拥有许多东西。我拥有的东西都是付出代价才得到的,她回答。当时,她不知道以后会拥有这个人,更不知道为此要预支后半生的幸福。
若干年后他和儿子去了她所在的城市,他在她的楼下徘徊凝望,她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但又有什么用呢?错过的时光再也无法追回。她注定不能得到幸福。
凯伦•克瑞斯坦•丹森,埃伦•奥兰斯卡,这两个女子,她们太敏感,她们太从容,知道如何掌握进退,如何独自承担,她们的内心太富有力量,但是否因此她们便面临更多失去幸福的风险?这两个女子,我喜欢她们,并不是仅仅出于一种审美,更基于尊敬。
赞同她们,敬重她们,怜惜她们,于是放进心底深处,不经意时想起,然后怅然若失许久,亦有一抹甜蜜的忧愁感围绕。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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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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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5 21:16
玛拉•莱斯特,说到纯洁的女人,我总是习惯性想到这个女子。
玛拉,甜美可亲如邻家女孩般的玛拉,悲观主义的玛拉,因为命运的捉弄,她错过了那个英俊敏感的男子,她沦落风尘,但仍然保持着纯白无辜的灵魂。
有一句话,我时常想起,就连树木都有探索的眼睛,是吗?……你好像看到许多个明天连成一串……你也许就在哪一天死去,可你却不知道是哪一天。所有的明天好像都在说,小心我吧……
说这句话的人是苔丝,德伯家的苔丝,托马斯•哈代最著名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个美丽的乡下姑娘,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到假冒的本家中干活,不幸遭到假堂兄埃力克的侮辱。后来,她爱上了那个与天使同名的男子,她没法躲避他,嫁给了他。可她没法欺骗他,把失贞的事情告诉了他。于是,他抛弃了她。她又被埃力克拉了回去,最后,她在愤怒中失手杀了他。
苔丝,失贞的苔丝,杀了人的苔丝,哈代依然称她是一个纯洁的女人。
我见过两个女子诠释苔丝,娜斯塔西亚•金斯基与贾斯汀•沃德尔。在我看来,金斯基太过冷艳,而贾斯汀,乌发红唇,皮肤光洁如玉,额头高耸,目光清澈温柔,再加上一身白衣,更符合普罗大众对于纯洁女子的想象。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传统意义上温良如水的纯洁女子,总觉得她们虽玲珑清透但质地未免太过单薄。贾斯汀版的苔丝清纯的外表下有着丰富的内蕴。她诗意,只要躺在草地上,望着又大又亮的星星,全神贯注,你很快就会发现灵魂离开身体很远很远……她敏感,她愤世,读书有什么用,你不过是知道过去有些人和你一样,而你不过是在重复他们的故事……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太阳底下有公平还有不公平?但是书本不能告诉我这些……她坚韧,她宁可自己辛劳甚至忍受屈辱也不肯向安吉尔的父母求助;她敏锐,一语中的,我不相信任何突然的变化,尤其是这些爆发式的信仰,既不深刻也不能持久!
苔丝,贾斯汀的苔丝,内蕴丰盛的纯洁女子。我几乎记得她所有的台词,忘不了在凄婉的音乐声中她如泣如诉的抒白,我亲爱的丈夫,即使这会让你生气,请让我仍然这么叫你吧,我没有别的人。我现在面临着诱惑,安吉尔,我害怕说出它是什么事情……可是,我对你的依赖无法想象,你不能够来找我吗?马上来,我非常需要你……她是那么哀伤,那么绝望,她的祈求是那么殷切,她期待那个人,在她身边,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栖,但那个人没有回应,一直不曾回应,她的救赎永不来……每次想起这个场景,再忆及最初看见的那段特殊时光,我放眼窗外,总是满目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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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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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不在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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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5 21:22
艾玛,卢默家的艾玛,包法利家的艾玛,人们通常称她包法利夫人,我喜欢叫她艾玛。
她的故事已经很为人所知了。受过教育渴望贵族生活的农家女子,却只能嫁给一个平庸的医生,不满婚后平淡无奇的生活,追求激情浪漫的爱情,于是搞婚外情,穷奢极欲,终于负债累累,走投无路,服毒自杀。
艾玛,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我知道有许多人不喜欢她。我的某个朋友提到她时,惯于嘴一撇,轻蔑地说,那个搞了两次婚外恋的虚荣女人啊!可是,我喜欢她,通常我叫她艾玛不说包法利夫人,就像现实生活中对自己在意的人不喜欢喊他公共的名字,总要找个亲切的称呼一样。
嗜好幻想的艾玛,和人见面眼睛会毫无顾虑朝你望来,显现天真无邪的大胆的热情的艾玛, “声音一时清楚,一时尖锐,一时忽而懒散上来,临了差不多变成自言自语时的呢喃”的艾玛,渴望美好,拒绝普通,勇于追求自己欲望的艾玛,骚动不安的虚荣的艾玛,我喜欢她。在我看来,她不仅是一个文学形象,更是一个纯粹的女性。女性并非只是一种性别,更是一种质地和感觉,是那种轻盈隐约,是那种“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纷繁曲折,是那种微妙丰盛的审美,是对美敏锐直觉迫切的索求,亦是于梦想现实间的辗转挣扎。
我喜欢艾玛,更在于她无时不在的焦灼感。往前追溯,当我还是个敏感多思的青春期少女,心思行行重重,却是游移不定,无从捉摸,更无从表述,唯有从文字中曲折寻找回应。其时已知敏感、不安于现状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这个世界何其复杂,我们又何其渺小不自由,我们身体力行竭尽所能试图达到梦想,然而所想往往总是遥不可及,看到福楼拜描述艾玛,看她不满现实,看她失望空虚,看她寻求理想生活不得,看她旧恨才下眉头,新愁又上心头,苦闷无从言说,体察到那种因种种清晰然又模糊的限制许多隐约的无能为力备受折磨却只能止于感受的绝望焦灼感,仿佛有什么东西直中胸臆,那些莫名的思绪似乎一下子有了规整的形状,意外的慰藉。
我喜欢的艾玛的故事被许多次拍成了电影,法国、美国、英国,亦有其他国家。其中伊莎贝尔•于佩尔饰演的那版最得我心。于佩尔有一张神经质的脸,她轻轻动作淡淡转动眼睛,于是那个处于深重欲望之中敏感焦灼的艾玛就活脱脱显现在了银幕上。看着她,和看福楼拜的原著时一样,我在隐隐痛惜惆怅的同时,亦有一种奇特的亲切和释然感。
类似感觉的女子还有安娜,克拉林的庭长夫人。许多年前在银幕上看到的女子。如今,我已记不清她的故事了,但她的困境,关于她的那些细节:“女人善变,如空中飘浮的羽毛”,在她身边穿梭往来的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围绕着她如潮汹涌的窃窃非议,那种无处不在的焦灼感却仍是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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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畏惧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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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5 21:24
那个女子,芳妮•阿尔当有一张奇特的脸:波浪的黑发,恣意的肉感红唇,重重的浓黑的眉眼是严厉的,偏又带着潇潇的笑,热情与冷削强烈地冲突调和着。很美,尤其神经质!
她在电影《巴尔扎克》中是巴尔扎克的夫人,那位俄国贵妇韩斯卡夫人。在影片中看到她的第一个镜头是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毛皮衣服,手执一杆猎枪,挺着这样一张脸恣意大笑着出场。我不由心头一凛,好一个飞扬跋扈的女人!
在《永远的卡拉斯》中她是那位著名的歌剧名伶,她演她出演歌剧《卡门》,曳地红裙,黄色大披肩,风情万种地在男人们之间周旋。她看见唐•何塞,饶有兴味地踱过去,像狩猎似地四下打量他,目光森然,她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取出胸口别着的花束,低头嗅着,然后她猛地抬头,表情凝重,怀着深仇大恨一般用力将花束掷向他,转头而去,再回首却已换上凛凛的笑,真是迷人,异常的要命的迷人。
我总是记得她在《八美图》中的样子。处于谋杀案中的女子,穿着红色紧身礼服,缓慢扭动腰肢,歌唱,摇摆着,暧昧的危险的美,就像悬崖峭壁上一枝艳丽的花,密林中一只毛色斑斓的豹,富有吸引力,然而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另一个法国女子朱丽叶•比诺什,温婉知性的朱丽叶•比诺什,她出现在很多电影里,或优雅,或颓废,或纯真,或迷离,或忧郁,或明快,或妩媚,或娇憨……她的很多角色,我都感觉漠然,只除了安娜。
安娜,《爱情重伤》的安娜,她梳着男孩式的短发,脸色苍白,眉目淡雅如画,一身黑衣,神秘,疏离。当她带着太息一般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你,就像一个深渊,让人梦魇沉溺的深渊。她让儿子沉迷,让父亲疯狂,最后儿子死于非命,父亲后悔悲痛,而她却悄悄消失在街角的人群中,全身而退。受伤的人是危险的,他们知道如何幸存,她说。
因此,看着她,我总是战战兢兢,战战兢兢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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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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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发帖!嘿嘿!:)
PS:搞了个乌龙,贴错了图片,修改了,但在我看来二楼还是有两幅图片,看见的同学能否告知是否和我所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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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兰儿一无聊,就整一散文集出来啊???膜拜中………………
我在二楼也看到了两组图,要不我给你编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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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iv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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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22: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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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下,二楼有两个附件,你得点那个“环形针”编辑你的附件,将其中一个删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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